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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周公子手记》
攀枝花男子郑林,一直和妻子闹离婚,感到心情很压抑。6月初的一天,他回到家,母亲数落了他,说他耍这么晚才回来,也不管儿子,夫妻关系也没处理好。郑林觉得压力很大,想和儿子一起自杀。
他将1岁7个月的小儿子抱走后,家人给他打了多个电话,他都没有接。直到他将儿子扔进金沙江以后,他接了家人的电话,问父亲:“我还是不是你的儿子?”父亲说:“是。”这时郑林觉得看开了:“那我不自杀了。”
这宗案件、特别是郑林情绪前后的转变,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。希望警方能够尽快梳理出一个脉络,给公众一个交代。
不过,这倒让我想起抑郁杀人和自杀的例子,相当一部分凶手都会先残杀家人,然后,往往莫名其妙的,他们原来计划好的自杀就不成功了,或者暂时失去自杀冲动了—这会给人一种感觉,即:他们说要自杀是假的,杀人才是真的。
果真如此吗?其实未必。
抑郁自杀,其实是一个愤怒内指、向内攻击自己的过程。它包含了攻击的触发、冲动和能量。其中,如果能量降低了,自杀的风险也会暂时降低。
值得注意的是,在抑郁杀人和自杀的例子里,“内”往往涵盖亲密关系中的家人。凶手把家人体验为自己的一部分(认为“我”不好过,对方也必定感觉不好过,对方应该和“我”完全一样的想法,等等),而不是独立个体,所以称之为“内”。当他们对“内”攻击时,不但打算攻击自己,往往还会产生“家人和我一样可怜、和我一样可恶、活在世上没意义,不如一起带走算了”之类的念头。
不过,因为家人是不想死的,所以凶手实施计划时,常常先下手把家人干掉。这时,他们一部分的攻击能量就在残杀家人的过程中消耗掉了。于是,很多凶手会继而产生这样的感觉:“拿刀杀自己,没力气了。”“突然看开了。”“勇气没了,心灰意冷不想死了”—甚至像郑林那样,杀人前不接电话,杀人后突然愿意接电话(决绝的念头消失了),并被父亲感动而不自杀了。
这一切,很可能是凶手受刺激后(比如被数落)产生的攻击能量被消耗的结果—他们也许还是讨厌自己,心情压抑,但不再下狠手了。
然而,由于这种人拥有病态的心理结构,所以,实施一次自杀杀人之后,常常会有再犯的可能,因此不可不防,应该尽早就医为上。